酶比诺

从来未爱你 绵绵

【低艺】密云

ABO现背 一些狗血误会下的拉扯

私设多 ooc 禁上升

  

  


「难道这次我抱紧你未必落空」

    




  知道安艺要来之前,经理已经给低保打过预防针。

  

  

  是言语上的那种预防针,而不是真正刺入血管中的针筒。总之,经理跑来和他说,安艺体质特殊,和普通人不太一样。

  

  

  低保挑眉,首先问了对方的性别,得到是omega的回答后也显得意料之中。

  

  

  他见过安艺的。在场馆里,在贩卖机前,或是离开时在大门偶遇,眼神在空气中交汇一秒,又很快移开。

  

  

  也仅仅是见过的关系了,毕竟他们从没说过话。

  

  

  ——信息素饥渴症。五个字轻飘飘地落下来,把低保昏昏欲睡的脑袋打了个措手不及。他睁大眼睛,经理还在解释:和肌肤饥渴症是一样的原理。

  

  

  患者会过分渴望信息素的注入,一般上在确诊的那刻就会被贴上不忠的标签,因为他们无法满足于单一的信息素。常见的标记在这类人面前形如虚设,他们只会用集邮心态来靠近身边的人,试图让他们在后颈的那块腺体里留下些什么。

  

  

  换作其他omega,在被标记后若与其他alpha进行标记行为,两种不同的信息素就会在体内争个你死我活,进而出现强烈的排斥反应,更有可能导致过敏、休克,甚至死亡。

  

  

  信息素饥渴症患者不忠诚于任何一个alpha的信息素,他们甚至依赖不同的信息素在体内相遇时所引发的奇妙化学反应。这让他们得以生存。

 

  

  安艺啊,安艺。低保在口中反复咀嚼这个名字,突然很好奇这个病症于他而言到底是福还是祸。他的好奇心成为一个赌局,随手掷出骰子后,点数却要在很久以后才能得到应验。

  

  

  

  

  安艺的行李不多,看起来是舍弃了很多东西才来到这里。低保缩在电竞椅里,过长的刘海替他竖起一道天然屏障,视线躲在发丝下,偷偷打量着从门口走进来的人。

  

  

  如果拥有预知未来的能力,他就会知道此刻的自己正在目睹一支蓄意射出的箭矢,打着“命运”的旗号,刺破他本该平静如流水的生活。

  

  

  他们熟得很快,同龄人之间本就有聊不完的共同话题,迅速亲近是理所当然的。他偶尔看着安艺,会想到粉丝们总说他们两个长得很像。

  

  

  其实一点都不像吧,低保折着指节想。安艺看起来更外向一些,给人的感觉也更柔和,比谁都爱笑,和谁走在一起都爱勾肩搭背。

  

  

  低保下定论:亲密关系对他而言好像是一种很廉价的东西。因为他的安全区完全不设防,永远对外开放。

  

  

  就比如现在——安艺撇着嘴,同他抱怨屏蔽贴和膏药布一样,每次撕下,就一定会扯破皮,于是后颈总是泛着痛。这么说着,他主动掀开屏蔽贴的一角,很自然地对低保说:“你过来看看。”

  

  

  低保心想,别的omega也会发出这种“请来看看我的腺体吧”的奇怪邀请吗?还是只是单纯因为安艺与众不同,所以才会做出这种出格的举动。

  

  

  他凑上前看了,那里充斥着各式各样的痕迹。锋利的,圆钝的;深切的,轻微的。除此之外,还有一些看似是被犬齿划破的疤,像一块已被各种猛禽品尝过的肉。

  

  

  低保很不情愿地接受一个事实:在他之前,这块软肉已经落入其他人口中,有许多人捷足先登,并顺道留下带着“到此一游”的印记。

  

  

  他情不自禁伸手去碰。触及柔软的皮肉,小小的一块腺体在他的抚摸下逐渐发烫、泛红。

  

  

  “这里,被很多人咬过吗?”

  

  

  安艺却不正面回答是与否,反而是圆滑地避开这个问题,笑着回答:“你也可以啊。”

  

  

  咔嚓。低保听见潘多拉魔盒被打开的声音。

  

  

  

  (🚗 见wb@年上不纯爱战士)

  

    

  

  

  安艺不久前去了趟医院。

  

  

  目的是为了让医生判断如今的身体状况是否适合进行手术。他被带去做了个全身体检,冰冷的医疗仪器在他身上游移,计算体内的各项数值,不带一丝感情。

  

  

  护士小姐替他掀开屏蔽贴,针筒刺进软肉,提取信息素。抽开后,把医用纱布按在针眼上,一张崭新的屏蔽贴落到手里,护士小姐眯着眼对他笑,说是要等止血了才能贴上去。

  

  

  说实话,他讨厌医院,尤其讨厌被当成试验品一样上下扫描,他发自内心对此感到抗拒和不安,痛苦程度堪比死亡。

  

  

  只是无论如何都说不清主动来到这里的原因。说不做手术的是他,说还没玩够的也是他。可是低保那时候的表情看起来好伤心,貌似把他随口说出的话当作最后的判决。

  

  

  好像找到理由了,又好像没有。

  

  

  他傍晚才回到基地,身心上的双重疲累让他迫不及待想回房间补眠,不曾想被低保叫住,如警官质问犯人一样,问他去了哪里。

  

  

  烦躁的情绪在一瞬间占据大脑,他觉得这种事没必要告诉对方,并且也没有说出答案的勇气,连带着回复的语气也变得不太好听,说完了便转身就走。

  

  

  在那一刻,他真的以为自己将了一军。

  

  

 

  

  最后还是低保把人送回房间的。

  

  

  下半夜的基地寂静无声,低保横竖睡不着,又缩进电竞椅里发呆,指尖漫无目的在手机屏幕上乱滑。

  

  

  通知栏亮了亮,是祈颜发来的微信。

  

  

  “果然 一回基地就被骂了”

  “幸好今天有你在啊 改天再请你吃饭”

  

  

  低保回他:“没事 下次出门别忘带抑制剂”

  

  

  思绪被拉回下午的拍摄现场,祈颜和他坐在人来人往的走道边,活像两个监工。直到一股浓得不正常的味道侵入鼻腔,转头一看,他的好兄弟脸色飙红,和他面面相觑:“卧槽,我该不会……”

  

  

  低保扶额,向生活投降。

  

  

  把人赶去卫生间锁着,再挨个儿去问现场有谁带了抑制剂,期间收获不少奇怪的视线,幸好最后还是借到了。祈颜就差跪下给他喊爹,带着一身味道念叨着“兄弟抱一下”,却被略带嫌弃地躲开。

  

  

  低保拍了一把他的后背,“注意点吧你,差点没把我吓死。”

  

  

  他又不由自主地想到安艺。如果在外面发情的话,估计会有好多个alpha上赶着来和他“互帮互助”。信息素饥渴症永远是他的免死金牌,只要病症还存在于他体内的一天,他就没办法被任何人束缚。

  

  

  低保的虎口突然有些泛痒。

  

  

  那我该怎么圈住你呢……以拙劣的谎言,还是违心的推拒?

 

  

— 

  

  路上遇到熟人,问他怎么跑这里来了,朱雀的备战间不是在另一边么?低保只好解释说:“我是来等人的。”

  

  

  不是找人,而是等人。二者之间的不同在于约定的有无。找是临时起意,等是我知道你会来,所以才留在原地等候。

  

  

  门是敞开的,视线轻而易举便能探进去。安艺现在穿紫色队服,衬得他比平时更有气色,仿佛一株盛开的紫罗兰。

  

  

  队友和他贴得很近,两个人说到激动的地方,对方甚至作势要去撕他后颈上的屏蔽贴。就和控制住一只猫,首先要做便是要捏住它的后颈一样。低保忽然醒觉:原来这是人人都明了的道理。

  

  

  他能感觉到所有的理智被同时拴在一根即将断裂的绳子上,一端缠在他在此刻略显空荡的虎口,另一端则在安艺那里,生死不明。

  

  

  如果他们还是队友,低保保证自己能做到二十四小时寸步不离,拿自己的血肉当铜墙铁壁,把虎口当牢笼,困住一只手无寸铁的小猫。

  

  

  他好像在这段奇怪的关系中琢磨出一点规律来,又好像没有。为了验证实验成果,他决定转身离开。

  

  

  下一秒,急促的脚步声逐渐靠近。

  

  

  看吧,他明明早就知道的——以他对信息素的敏感程度,怎么可能不知道标记过自己的alpha就站在门边。

  

  

  “你怎么不叫我啊。”安艺说着,很自然地揽上低保的肩膀。随后警觉地发现一道冰冷视线,偏过头看,原来是有人扛着摄像机在抓拍。

  

  

  于是他降低声量,凑到低保耳边:“我很乖哦,他说要看我的腺体,我没让。”连语气都黏糊糊,像刚吃了麦芽糖,所有字句化作糖浆。

  

  

  低保默默掏出手机,屏幕亮光映入视网膜后才变得清醒:“嗯,我知道。”

  

  

  镜头移开了。

  

  

  安艺的脸色却骤然降温,他感觉到有一把冰锥抵住他的脊椎骨,又冷又痛。

  

  

  肩上的重量撤离,低保嗅到山雨欲来的气息。

  

  

  “我看不透你了。”安艺说着。声音里听不出感情。

  

  

  低保这才抬眼,施舍雪一样苍茫的视线。

  

  

  他说,“我也是。”

  

  

  密云之中,无人获救。

  

 

  

   

  

END.

  

  

  

  

  

*灵感来自王菲的《暗涌》:

「没理由相恋可以没有暗涌

    其实我再去爱惜你又有何用

    难道这次我抱紧你未必落空

    仍静候着你说我别错用神

    什么我都有预感

    然后睁不开两眼看命运光临

    然后天空又再涌起密云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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